团。
“但所求之物虽同，所怀之心迥异。你们——”那老人转头看皙，“找这离火是为了什么？哼！古来多少粪朽之业，都少不了盖个好名头掩饰一番。我找这离火，不过是想得个安生，好在此继续把船撑下去。要让离火落入你们这些人手中，又是不知怎么一番鸡飞狗跳。我今日便把话放在这儿，也不得怕你们。你回去好好对你的公子说！”
“老丈，你既怀这般的先入之见，又怎可真正知我们的心志！各人行事，皆有其因，你既不了解这因，就来随意评判这果，岂不有失偏颇？就说我们，凡人只见得我们流离四方，累如丧犬，就轻蔑我们，鄙薄我们，可论起道德，我们哪儿比别人差？现今芷公丕，不是赶走其兄典，杀了众多反对的大臣，才得以登位？比起他的不仁不义，我们的行为又算得了什么！可他十年来一番尊王攘夷，宣扬礼法，扶助小国，联盟大国，树威于四方，竟无人再议他先前的龌龊！所谓仁义与否，不都得匍匐在权力的脚下？我若一朝得了势，也可树起我一套礼法，又有何人敢疑？”
老人放下竹竿，定睛看他。
“我们一众人，都是或多或少受了辱，有了恨，心中忿忿不平，方欲随公子源成就一番大事。不错，我们行事不过都是为了一己之欲，但这天下众人，又有谁不是为了自己的私欲呢？王侯将相们大论天下，开口则是苍生黎民、国家兴亡，但若刨开其心，竟不过是些脂膏油润、勾心斗角罢了！我们又何以见得比他们更不堪？再说老丈你，虽言只想得个安生撑船，看似比我们潇洒超脱，但这又何不是一种私欲？你唾弃我们争权夺利的私欲，却抬高自己隐世的私欲，但大鹏志在千里，鸠鸟跃于草木，各得其适罢了，又哪里有高下之判呢？”
“我们本求同一件事物，但所求之心不同罢了，或乘车翻山越岭，或撑舟顺水而行，只要能抵达，又会有谁深究其来的方式？老丈又何必耻笑我们，竟羞与我们为伍？”
一番言毕，皙屏气凝神，等着老人的回应。那老人停下手上的动作，单手叉腰，仔细将皙上下打量，道：
“我看你身弱手笨，怪不得公子源肯将你带在身边！”
皙趁热打铁，道：“老丈，所以——”
那老人却忽然猛地提起竹竿，往空中一扬，皙忙缩头蹲下，以为老人又要来打他，却听见老人大喊：“缩着干什么！起来！”
皙只听见嗖地一声，竹竿打在什么东西上，接着是一声凄厉的怪叫。皙骇然抬头，只见老人握着竹竿，身体紧绷，一动不动。水中一团黑物扑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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