兮的，沾上更难洗了！”
“她的衣服也脏了！”一个清冷的声音插了进来。是苏晴。她不知何时走了过来，手里还端着餐盘。她看了一眼胡南星外套上大片的油污，又看向耐克男生，语气平静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力量：“你的裤子，可以送去洗衣房处理，费用我出。但请你向她道歉，你刚才的话很不尊重人。”
耐克男生愣了一下，似乎没想到苏晴会出头，又或许是被她平静却强大的气场慑住，嘟囔了一句“算了算了”，便悻悻地走开了。
苏晴没再多说什么，只是递给胡南星一包纸巾，然后蹲下身，帮她一起捡起掉在地上的搪瓷缸和勺子。胡南星低着头，眼泪终于忍不住大颗大颗地砸在冰冷的水泥地上。这眼泪，为弄脏的衣服，为洒掉的饭菜，为当众的难堪，也为苏晴那不动声色的维护。她默默擦干眼泪，重新去打了一份最便宜的饭菜。这次，她吃得格外慢，也格外用力，仿佛要把所有的委屈和决心都嚼碎了咽下去。那件沾满油污的外套，她后来在冰冷的水房里搓洗了很久，手指冻得通红，肥皂泡里映着她倔强的眼神。
高一上学期在凛冽的寒风中接近尾声。期末考试的成绩公布，胡南星的名字艰难地爬升到了年级前八十。数学和英语依然是她最大的短板，但物理和化学已悄然跻身班级前列。成绩单上那一个个用汗水浸透的数字，是她向这个陌生世界发出的微弱却坚定的宣言。
放寒假离校那天，天空飘起了细碎的雪花。胡南星收拾好那个蓝布包袱，里面除了几本书，还多了一叠写得密密麻麻的草稿纸和一个空了的墨水瓶——煤油已经耗尽。她最后看了一眼404宿舍。林雅雯和苏晴早已被家里的车接走，碎花床单和捕梦网被精心收起，只留下空荡的床板。她的上铺，木板上的“早”字旁边，多了一行用蓝色粉笔头写的小字：“天道酬勤”。
她裹紧了围巾——那条用物理竞赛奖金买的暗红色围巾，把包袱甩上肩头。走出宿舍楼，清冷的空气扑面而来。她抬头望向灰蒙蒙的天空，县城高大的建筑遮蔽了视线，看不到故乡那样清澈的繁星。但她知道，有些星光，是亮在心里的。就像父亲刻在笔筒上的字，就像母亲缝在鞋垫里的艾草香，就像哥哥寄来的磁带里那穿透杂音的期盼，就像煤油灯下那簇永不放弃的、跳跃的火苗。
她深吸一口气，冰冷的空气涌入肺腑，带着一种清醒的刺痛和力量。前方的路，依然漫长而崎岖，但高一这半年的淬炼，让她明白了一个道理：真正的星辰，并非生来就在云端闪耀，而是在泥泞中跋涉时，依然能点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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