兵统领单膝跪地,抱拳禀道,“系益州军曹李玄义之女。”
“可通文墨?”他开口时,嗓音低沉如闷雷滚过。
李明微身子微颤,似受惊的小鹿般抬起眼帘:“略...略识得几个字。”声音细若蚊蝇,却字字清晰。
贺拔烈忽然起身,踱至堂前,望着檐外渐沉的暮色,仿佛看见当年平阳谷那个宁死不降的身影。
良久,他转身掷下一句:“忠烈之后,当配吾儿。”
这一声如金石坠地,在寂静的厅堂内铮然回响。
“送去武安侯那儿。”
李明微随着引路的仆妇穿过几重院落,心中暗自盘算着这位武安侯的来历。贺拔朔,贺拔烈的第四子,听闻年少时便随父征战沙场。
她本想着毒死陈明后能做个逍遥富孀,谁料转眼又被当作物件塞给了旁人。
不过听说这贺拔朔年方十六,比我还小五岁。想到这里,她紧绷的肩颈稍稍放松了些。总好过委身于那个年过四十、杀伐决断的贺拔烈。
眼前的小院显然是临时征用的,陈设简朴却整洁。贺拔烈的亲兵三言两语交代完便转身离去,只留下一个面容严肃的仆妇引她往后宅去。这一日变故太多,李明微早已精疲力竭,也顾不得多想,进了内室便径自坐到妆台前,抬手去拔发间的银钗。
贺拔朔踏碎一地月色归来时,北斗星已斜挂西檐。
他解下沾着夜露的玄铁兜鍪交给亲兵,正要往书房去,却见本该漆黑的东厢透出暖黄烛光,窗纸上分明映着个对镜梳发的女子身影。
"谁?"他五指骤然扣住刀柄,青筋在腕间暴起。
亲兵扑通跪地:"禀将军,是大将军送来伺候将军起居的。”
“底细查清楚了?”
“是从前益州兵曹李玄义之女,太常寺奉礼郎陈明的遗孀。”
贺拔朔眉心一跳。这李玄义从前守边,不论父亲如何威逼利诱都不曾投降,如此忠义之士,她的女儿,不怕她是刺客吗?
他突然想起此次出征之前,在校场时,父亲抚着白鹿箭囊说的那句:“阿朔,为将者最忌优柔寡断。”当时不解其意,此刻却如雪水浇顶
父亲在试他。
试他能否斩断温柔乡的牵绊。
夜风卷着树叶掠过石阶,他忽的嗤笑出声,吩咐道:“让她好好在房里待着。”
李明微是被窗外一阵刺耳的铜盆落地声惊醒的。
晨光透过茜纱窗棂,在青砖地上投下斑驳的影子。
桌上半碗粟米粥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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