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照亮脚下寸土，并执着地仰望苍穹。胡南星紧了紧肩上的包袱，踩着薄薄的积雪，一步一步，坚定地走向车站的方向。她的身影，在县一中宏伟的校门背景下，显得渺小而单薄，却又蕴含着一种破土而出的、不可阻挡的生命力。属于她的星辰之路，才刚刚开始延伸。
高二伊始，县一中高二（3）班的教室后墙，多了一张崭新的排名表。胡南星的名字像一枚倔强的铆钉，钉在了第78位——比高一期末又前进了两个名次。她盯着那张表，目光掠过前面一排排陌生的名字，最终停在苏晴名字上方那个数字“3”上。窗外的梧桐叶开始泛黄，蝉鸣已显出疲态，胡南星握紧了拳头，指甲陷进掌心，留下几个泛白的月牙痕。物理竞赛初赛，就在下个月。深夜的锅炉房角落，成了胡南星新的“战场”。煤油灯的火苗舔舐着摊开的《物理竞赛题典》，泛黄的纸页上，胡南星的字迹像蚂蚁搬家，密密麻麻地爬满空白处。她试图用红色圆珠笔勾画重点，劣质的笔尖却突然爆开，猩红的墨汁在牛顿第二定律的公式上炸开一朵狰狞的花，瞬间模糊了那些精妙的推导。
“该死！”她低咒一声，懊恼地甩了甩手，红色的墨点溅到了旁边的搪瓷缸上，像凝固的血珠。她心疼地用手指去刮，却越抹越脏。这缸子还是初中用过的，磕掉珐琅的地方露着黑铁，如今又添了这抹刺眼的红。就在这时，随身听的耳机里传来哥哥熟悉的声音，淹没在砖机的轰鸣背景里：“星……工头说……德国来的挖掘机……图纸……看不懂……”声音断断续续，最后被一阵尖锐的电流啸叫淹没。胡南星烦躁地扯下耳机，冰冷的塑料外壳硌着耳朵。她望着缸子上那抹刺目的红，和书本上糊成一团的公式，一股强烈的无力感像冰冷的潮水，无声地漫过脚踝，淹没了她。
竞赛初赛那天，考场设在县一中的新实验楼。锃亮的塑胶地板反射着惨白的日光灯，空气里弥漫着消毒水和新油漆的混合气味。胡南星穿着母亲用旧蓝布改的外套，坐在一群衣着光鲜的考生中间，像一个误入瓷器店的粗陶罐。她捏着准考证的手指冰凉。试卷发下，那些曾在煤油灯下反复咀嚼的题型，此刻在雪白的考卷上却显得陌生而刁钻。尤其是最后一道电磁综合大题，题干冗长，如同布满荆棘的迷宫。她按照自己熟悉的“野路子”，试图用能量守恒直接切入，笔尖在草稿纸上飞速演算，沙沙作响。然而，算到一半，她猛地停住了——那个关键的正负号，在混乱的思绪里模糊了方向。是正？是负？汗水瞬间浸湿了她额角的碎发，黏腻地贴在皮肤上。她茫然抬头，视线撞上监考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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