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着那台旧电脑，继续与她的闸门控制程序死磕。有了期末复习期间重新打下的数学基础，程序的逻辑清晰了很多。她引入了更多的变量：上游水位、下游水位、闸门重量、水流冲击力……试图让模拟更接近真实。除夕夜，她给自己煮了一碗清水挂面，里面卧着一个荷包蛋——那是苏晴回家前留给她的。窗外是县城稀稀落落的鞭炮声，显得格外寂寥。她坐在电脑前，听着主机风扇的嗡鸣，屏幕上绿色的光标在冰冷的代码间跳动。她输入一组测试数据，按下回车。程序开始运行，一行行状态信息快速滚动。突然，屏幕上的字符停止了刷新——又一个死循环！
一股熟悉的烦躁涌上心头。她猛地推开键盘，椅子脚在水泥地上刮出刺耳的声响。她冲下床，裹紧军大衣，一头扎进寒冷的冬夜，奔向那个能让她冷静下来的地方——废弃的锅炉房。
锅炉房比宿舍更冷，像一个巨大的冰窖。胡南星点起煤油灯，昏黄的火苗只能照亮小小一片区域。她从藏砖缝里拿出那张程诺画的水闸结构图，就着微光，手指一遍遍描摹着那些齿轮和连杆。父亲佝偻着腰，在柴油机的轰鸣声中费力扳动操作杆的画面，哥哥在信里抱怨看不懂德国挖掘机图纸的无奈，还有自己无数次失败的调试……所有的画面交织在一起。
“协同……反馈……”她喃喃自语，仿佛在跟图纸对话。水闸升降不是一蹴而就的蛮力，而是多个部件在力的传递和反馈中动态调整的结果！她之前编写的程序，不正是缺乏这种动态的反馈调节机制吗？程序里的“IF-THEN”是死的判断，而真实的机械控制，需要根据实时变化的水流力量不断微调闸门开度！她需要引入“循环”和“条件判断”的嵌套，需要实时计算水流对闸门的冲击力并据此调整电机功率！一道思维的闸门，在寒冷与孤寂的逼迫下，轰然洞开！
她几乎是跑着冲回宿舍，连大衣都顾不上脱，扑到电脑前。手指因为激动和寒冷而微微发抖，却异常精准地在键盘上敲击着，修改着核心的控制循环结构。加入新的变量，设置动态调节的阈值……时间在键盘的噼啪声中悄然流逝，窗外的天色由浓黑转为深蓝。当最后一个字符敲下，胡南星深吸一口气，用力按下了回车键。
屏幕上的光标再次开始快速滚动。她输入模拟的洪水数据：上游水位急剧上涨！程序开始运行，状态信息一行行跳出：
“上游水位：+5m... +8m...”
“计算水流冲击力...”
“动态调节系数加载...”
“闸门提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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