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找……谁？”
赭石一下子没能反应过来。
找他？
找他能有什么用？
真让他拿头去供匣子啊？
“啊哈哈……宋公子，也许您弄混了？”由于身高的差距，他不得不微微仰起头来才能与宋鸦青对视，“我是赭石本人不错，可坐镇燕苑的供养人是家父，不是我。我灵脉浅短，干不了这一行。”
水黎城里和供养人沾边的男女老少应该多多少少都知道燕苑的少东家是个做不成供养人的供养人徒弟吧，怎么这宋公子……啊，他在心里暗暗懊恼着，对，这宋公子积年累月地家里蹲，不知道外面的各种传说也情有可原。
“不过呢，宋公子，您要是找家父呢，恐怕也是机缘不凑巧，家父现在正……”
“抱歉，燕公子，鱼前辈确实是点名找您。”
赭石说到一半的话就这么卡壳了。
而且他还从对方的“燕公子”和“您”里听出了那么一点点模仿自己的语音语调的意味，简直是……惟妙惟肖。
鱼前辈……他思忖着，应该是远近闻名的水黎鱼家中远近闻名的家主鱼玄恩，德高望重，跟燕缃尘的关系还挺不错的，论理他该称对方一声“鱼叔”。鱼家主见过他也知道他的毛病，怎么还会“点名”叫他？也许，是他根本就搞错了，宋鸦青此行的目的本来与供养人或者匣子无关，而不过是一些和茶楼有关的小生意而已？想到这儿，他重新调整好脸上的笑容，有生意不做的不是好生意人。
接着他的笑容就死死地僵住了。
宋鸦青稍稍俯下身来，流水般的黑发横跨过肩头倾泻而下——现在他们两个的高度大致相抵了。
“鱼前辈说，寄给燕缃尘燕前辈的信笺雀匣子，全都石沉大海了。”
……
哪怕是确凿无疑地随着人流进了水黎城城门，赭石还觉得一切都不太真实。
好好看着茶楼别出大岔子才是燕缃尘交给他赭石的任务，怎么一听到宋鸦青的话就急急地把店内上下事务打点好交给管事，又急急地跟着这个仅有一面之缘的青年公子进了城呢？
他不是一块糖就能给人牙子拐走的小孩，离开茶楼之前也发送了两只燕缃尘留下的信笺雀匣子，一只送信给燕缃尘本人，一只来提前知会鱼玄恩。一路上他观察着周围，宋公子和二位侍从也确实是在把他往城里鱼家府邸的方向领。
可就算宋鸦青所说的都属实，鱼玄恩找他一个游离在供养人行列之外的短命鬼能帮上什么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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