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晨两点，隅间咖啡馆的阁楼。
桑宁盘腿坐在地板上，父亲的咖啡笔记摊在膝头。雨点敲打天窗的声音像某种催眠曲，让她眼皮发沉。阁楼低矮的斜顶迫使程墨不得不弯腰走动，他的影子在暖黄色灯光下时大时小。
"找到了！"程墨突然从箱子里抽出一本泛黄的相册，"桑老师在日本时的照片。"
桑宁立刻清醒过来，伸手去接。相册翻开的瞬间，父亲的笑容像一记直拳击中她的心脏——那是她从未见过的样子。照片里的父亲站在东京的小店吧台后，系着靛蓝色围裙，正大笑着往一杯咖啡上挤奶油，旁边年轻的程墨举着巧克力酱作势要往他脸上画胡子。
"这是..."
"万圣节。"程墨的声音柔软下来，他蹲在桑宁身边，手指轻轻抚过照片，"桑老师非要给每个客人的咖啡上加鬼脸奶油。"
桑宁的指尖描摹着父亲眼角的笑纹，喉咙发紧。她翻到下一页，突然僵住了——照片上是父亲躺在病床上，面色苍白却仍微笑着举起咖啡杯，程墨站在床边，手里拿着输液架当咖啡架。
"他...生病了？"
程墨的呼吸停滞了一瞬："急性胰腺炎。医生说和长期饮食不规律有关。"他轻轻合上相册，"但他坚持要喝完那杯咖啡才肯做手术，说''人生最后一杯必须完美''。"
一滴泪水砸在相册封面上。桑宁这才发现自己浑身发抖，五年来的疑问、愤怒和思念像决堤的洪水。她想起父亲最后那个电话，说"宁宁，爸爸找到了一种新的咖啡处理方法"，原来那是他躺在病床上时...
"桑宁。"程墨的手悬在半空，犹豫着是否该触碰她。
"为什么..."桑宁抬起泪眼，"为什么不早点告诉我？"
程墨的喉结滚动了一下："我怕看到你这样的表情。"
雨声填满了沉默。阁楼里弥漫着咖啡豆和陈旧纸张的气味，混合着程墨身上淡淡的肉桂香。桑宁突然注意到角落里摆着一个小型咖啡烘焙机，上面贴着便签条："程墨专用——桑"。
"那是..."
"桑老师送我的出师礼物。"程墨顺着她的目光看去，"他说''好咖啡师必须从生豆开始掌控''。"
桑宁站起身，膝盖不小心碰倒了旁边的马克杯。程墨眼疾手快地接住，两人的手在杯壁上相触。一股微弱的电流顺着指尖窜上脊背，桑宁慌忙缩回手，却看见程墨的耳尖红了。
"我们...该讨论计划了。"程墨转身去拿资料，后颈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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