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夜钟声敲响第十二下时，烬羽的玻璃战靴裂开了。
清脆的碎裂声在舞会喧嚣中显得格外刺耳，像是有人用银匙敲破了冰面。她僵立在宫殿台阶上，低头看着左脚战靴跟部蔓延的裂纹。那些细密的裂痕中渗出星尘般的碎光，如同被困住的萤火终于找到出口。
"殿下？"王子伸来的手悬在半空，他的金线刺绣袖口在烛光下闪烁。可烬羽已经听不见任何声音——她的耳膜正随着战靴的碎裂频率共振，每一次细微的崩裂都像直接撕扯她的神经。
按照童话法则，此刻她应该挽住王子的手臂，在玫瑰窗的投影下接受祝福。但当她试图后退，战靴突然像生了根般将她钉在原地。裂纹已经爬上膝盖，透过半透明的玻璃材质，能清晰看到自己的小腿正在分解成细小的光粒。
宫殿穹顶突然传来震耳欲聋的撕裂声。
机械凤凰撞碎彩绘玻璃俯冲而下，它的翼展足有十米，每一片羽毛都由齿轮与金箔拼接而成。左翼关节处刻着"克里斯蒂娜R07"的激光标记，在烛火中泛着幽蓝冷光。凤凰的利爪抓着一页焦黄羊皮纸，烬羽眯起眼睛，看清上面用古老哥特体写着：
【灰姑娘原案12.7版本】
【最终修正：舞会钟响时战靴碎裂，角色C17化为灰烬】
"你穿的从来不是舞鞋，是棺材。"凤凰的合成音带着电流杂音，它的宝石眼球转动三百六十度扫视全场。宾客们此刻全变成了褪色的剪纸人偶，王子凝固成镀金雕像，连墙上的火把都停止了摇曳。
烬羽想质问这个机械怪物，但她的声带像被无形的手扼住。战靴的裂纹已蔓延至大腿，皮肤下的肌肉纤维正一根根崩解成金色粉尘。机械凤凰突然俯冲到她面前，松开爪子让羊皮纸飘落。
"证明你有资格活下去。"凤凰的尾羽扫过她渗血的手臂，烧灼出条形码状的焦痕，"接住真实。"
她纵身跃起时，战靴终于彻底爆裂。
无数玻璃碎片悬浮在空中，每一块都映出不同版本的自己。最近的那块碎片里，她咳着血倒在厨房炉灰中；左侧碎片显示她戴着铁面具成为继母的傀儡；最远处那块碎片中，她正用锋利的玻璃边缘割开王子喉咙。
烬羽的手指刚触到主羊皮纸，所有碎片突然调转方向朝她射来。剧痛中，那些玻璃扎进皮肤却没有流血——它们在皮下拼凑成会流动的文字。她颤抖着读出手臂内侧浮现的句子：
【当前叙事层稳定性67%】
机械凤凰突然发出尖锐警报。它的头颅猛地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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